我们不知道,那些无师自通的人是怎么“自通”的,就像我们不了解那些生而知之的人是怎么“知之”的一样。许多生命科学也解释不了的问题在生活中屡屡出现,而戴着神秘面纱的常常是拥有天才想像力、感悟力和创造力的艺术家。
油画家田迎人从六七岁就开始涂涂抹抹,妈妈见她喜欢画画,就给她买来足够的纸和各种颜色的小蜡笔。小迎人攥着一杆笔,心很静,也很充实,她的身子可以一动不动,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呆一天,那些稚嫩的画稿平铺了一桌、一床、一地。她就这样凭着天生的兴趣,不停地画呀画,把家里收藏的小儿书一本一本画了一个遍。她没有拜过老师学画,也没有上过少儿美术培训班,只是在小学绘画课上表现突出,连续画了几年黑板报。作为校园里的小画家,她的名气可是响当当的。美术老师走到哪儿都带着她,俨然一个教学小助手。她根据连环画上生动传神的人物形象,专门为班里每个同学画了一幅肖像画,制作成卡片,当作新年礼物。你要问她是怎么打下坚实的绘画基础,磨练出深厚的造型艺术的基本功,最终成为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的皎皎者,并在今天的画坛享有盛名,那全都是拜小时候的连环画所赐。这说起来有点儿不可思议,却是田画家在艺术追求道路上的真实经历。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,她才轻描淡写地评价自己的艺术创作:“我只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,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谈不上辛苦,而是一种享受……我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大事,什么了不起的事,说白了,我只是个油漆匠,也许我涂的颜色花哨一些、鲜亮一些,那又有什么不同呢。”
在通往艺术的道路上,孩子们的爱好是指南针,天性的导向性非常精准,内在的驱动力是强大引擎,聪明的家长只需善于发现和引导,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坐享其成。田画家的母亲没有督促过女儿作画,她只是源源不断地提供纸张、颜料和画笔就够了。也许,正因为绘画、诗歌和音乐等艺术门类都是人类原创意志和精神的体现,才会涌现出不少自发自为的生命个体,缔造了无师自通的神话般的奇迹。例如,梵高作为一位布道的传教士,只是接近而立之年偶然拿起了画笔;七岁写出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,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(《咏鹅》)”的骆宾王,分明是太过早熟;六岁的莫扎特已经在维也纳、慕尼黑等地巡回演出,他曾(回答父亲的疑问“孩子,你没有学过小提琴呀”)说“我自学过,会一点”。——是的,一切卢牟造化、鬼斧神工的天才创作,无一不是无所依傍、自出机杼的发明,而没有门户、亦无师承的一身轻松,反倒是一种天马行空、无所顾忌的优势。
有人问田画家:“怎么才能把画画好呢?”她的回答很简单:“一张一张地画,不停地画。不要为了什么去画,不为什么,只是你想画”。——或许,找到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,就是找到了走向成功的那把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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